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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把「野半島」看完了,鍾怡雯真不虧是我最愛的散文家,竟把我對父親、對家鄉矛盾的情緒寫得這樣貼切。今天先說家鄉這部分好了。

(用家鄉一詞,八股的像個老人 XD)

 

曾經一直想要逃離台北,嚮往自以為的自由,但是真正離開後才開始想念這一切。我曾經討厭台北人群快走的步調,車水馬龍的嘈雜聲,巷弄區隔出的貧富懸殊……等等的現象。我一直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,我一直以為我對這座城市沒有愛,我往後的人生才不想要在這度過。

 

某次在五月天的MV中看到就讀的國小入鏡,回憶摻雜著台北街頭的影像,衝擊了我的思緒,才發現自己是這樣容易被觸動。過去熟悉的街頭:駐足過的路口、搭過的公車、走過的橋,在我腦海浮現。在我看台北異想時,大有巴士一出現,我不禁鼻酸,那是曾擁有過的生活步調。捷運到站離站的警示音,聽來急促刺耳卻是一種台北對我的輕柔呼喚。我開始試著寫出過去的片段,親情、友情、青春、初戀(?),我曾擁有過的一點一滴,我都不想遺忘。於是我開始靠著很多電視的片段來捕捉,開始看著一部又一部國片,只是想要捕捉屬於身在台灣才有的感覺。過去不愛的、討厭的情緒,在我重新踏上台灣這塊土地時,一筆勾銷。我不再用耳機將我從人群中隔離出來,也不冷漠地去觀察週遭發生的一切...因為我愛這座城市,我想用我的耳朵和眼睛將這座城市記下來...

 

我終於明白作家所謂「疏離是創作的必要條件」的意思,「因為離開,才得以看清自身的位置」,鍾怡雯這麼說著。過去我以為寂寞與傷痛才可以激出更美的創作火花,而今我終於了解我過去認為的寂寞,或許是帶有點疏離的感覺,只是我以前只的是與人群的疏離,現在這本書告訴我:這是一種時間與空間的距離,當你因為這之間的距離了解自身所處的位置,或許就可以明白過去模糊的、想逃避的,在自己生命中其實扮演著重要的角色。

 

「野半島」是作家鍾怡雯透過書寫捕捉在眼前跑過的鏡頭,或許是這種害怕失去的念頭,才可以驅使創作者去正視過去回憶裡的不堪,或是釐清生命中曾經模糊的片段。我從「野半島」中明白我不願融入這裡文化的原因,或許我也是害怕失去過去,作家利用文字重新拾起,那我呢?

 

以下是封底的一段文字,與大家分享:

過往之物是時間的廢墟。

時間與空間拉開距離。因為離開,才得以看清自身的位置,在另一個島,凝視我的半島,凝視家人在我生命的位置。疏離對創作者是好的,疏離是創作的必要條件,從前在馬來西亞視為理所當然的,那語言和人種混雜的世界,此刻都打上層疊的暗影,產生象徵的意義。

那個世界自有一種為被馴服的野氣。當我在這個島凝望三千里外的半島,此刻回首過去,那空間和地理在時間的幽黯長廊裡發生了變化。

鏡頭一個接一個在我眼前跑過,我捕捉,我書寫,很怕它們跑遠消失。

我終於明白,為何沈從文離開西湘鳳凰,才能書寫他的從文自傳。

 

過往的世界遺棄了我,我卻在文字中重新拾起。

World lost, words found…

(我好喜歡最後這句話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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